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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梯直達

一樓

發表於 2006-10-18 00:00:00 |只看該作者 |倒序瀏覽

我有些茫然地穿過司機腦袋瞪視著眼前漆黑的路。路諷刺地閃耀著五顏六色光芒奪目的霓虹燈。

這是哪裡?

(MP3的藍光黯掉)

突然心頭一窒，毫無來由地深深恐懼。同樣的路線早坐過N次，2路往來桃園與景雲新村的公車，什麼時候走出了一條如此陌生的路?

我只不過低頭看著MP3隨口跟唱了三十秒，一切就不一樣了?

過了陸橋右轉，該是見到統領的時候了。但荒淫礙眼的霓虹燈挺不識相，像爭花魁一般爭妍著，我找不到我該找到的地標。

公車駛近，駛得很近很近的時候，我終於看見統領百貨前熟悉的小販，然後有一種欲泣的恍然大悟。

(公車在蓋酷前面停了，我從後門下車，從未吃過的大阪燒和沙威瑪在正前方，撲來一陣油膩的香味令我作嘔)

原來，公車在白天和晚上行駛的路線是一樣的。

但白天和夜晚的桃園卻不同了。

我只在一陣喧鬧、車水馬龍、和無止境的霓虹中再次見證了一個夜城的頹敗。

空氣在頹敗中凝滯，沒有氧氣的人群暫時性死亡，成了嘻鬧繁忙的活屍。

(我把三十塊按進老闆娘濕濕的手心，老闆娘問我要不要袋子)

在往K中的路上，桃小的圍牆邊停著一輛轎車。

原本該是沒有人看得見裡面的，不幸遇上了我這個雙眼1.2而且夜視力不錯的小孩，加上碰巧對街路燈先生站在那裡。

男人把臉湊在女人不知是耳上還是頰上，女人低頭看著大概是儀表板的地方，靦腆地笑，笑得有夠淫蕩。

(手中的金桔檸檬凍得手失去知覺只剩下冰和痛，早知道剛才就拿袋子了)

情侶?八成是婚外情──目測男人的年紀了不起大學或研究所畢，一臉的斯文，眼鏡女人坐在駕駛座，至少有三十五到三十八，姐弟戀得有點過頭，除非他們想打破莉莉和小鄭的紀錄。

走過馬路，K中就在眼前。左邊的文昌公園，聽婭那說晚上有很多流鶯。傳言真假我無暇好奇，我完全不想再多看一眼。

跨進門內，強得要命的冷氣幾乎將我吹出門外，跌回那一團墮落之中。我才不要。

我努力向前邁，直到眼前出現熟悉的書法作品掛在牆上。

(周杰倫和Lara在我耳邊悲傷地低喃)

白色的燈光照映著除了翻書聲和落筆沙沙聲之外的絕對安靜，燈光白得很賣力，亟欲撇清和窗外那一團黑暗的關係。

我拉開一張椅子。今晚的人少得很可怕。

沒有一桌坐滿，倒是空桌很多。

拿出我的數學，我低頭挑戰xy因式分解畢氏定理對角線相似形和囉哩叭嗦的機率。

今晚，桃園讓我好倉皇。我在填上選擇題答案時心裡念著。

耳邊的SHE輕輕唱，當作哲理回應，簡稱不做回應，意即「妳自己去想」。好吧。

整個晚上，我只做了四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