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著情婦

嵐

簾子和風拉扯著，沉著的眼皮試著尋找這擾人的聲響。

昨晚的窗，忘了關。
也忘了濺了一地濕冷，是雨，還是淚。

對於晨間的陽光，不留戀地轉了身。
一層，一層，厚重卻又溫暖，那是你的替代品。

闔眼似乎只過瞬間，紛亂的雨竟成了熾熱的晴。
記憶纏繞著，細說的耳語，摻雜露骨的，矯情。

本來就是，不該得到的。
像是個情婦，媚惑後換得愛憐，但愛憐後？
怨婦，假著歡愉的怨婦。

然而，樂音刺激著填不飽的愁緒，加深，再深。
像是發了狂似的，害怕良心被殲滅般持續響著。

最後，語音一頭傳來你虛偽及甜膩的聲音。

「孩子，別忘了妳最愛的咖啡，不加糖，放涼了在桌上。」

我想著，所以，我喝不慣你的甜膩。

「孩子，原諒我的匆忙離開，七點有個私事要處理。」

我想著，私事，你不只要泡我這杯咖啡。

「親愛的孩子，手機快沒電了，明晚我會再去找妳的，再見。」

我想著，再見，不再見了。

嗅了嗅那殘餘的味道，你留下的味道。
一個懶腰配上一個哈欠，赤裸的心顯得有點涼。
凌亂的黑髮扎進了左眼，嚷著，那股刺痛感。

左手攀著一旁的茶几，咖啡被我驚擾地逃開。
心疼地拾起碎片，撫著這份難能可貴。
直到脈膊衝破掌心，感覺到最真實的溫度流過。

睡去，沉沉地睡去，你的孩子。

那不甘假著歡愉的怨婦，奪走你愛的情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