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你能不能，不要缺席？〉

花想容

〈你能不能，不要缺席？〉

從什麼時候開始，
想你時嘴角會有淡淡哀傷的弧度，眼中的笑意會蒙上一層若有所思的惆悵？
朋友說，我最近越來越「淑女」了，連咧嘴笑的樣子都顯得含蓄，
聞言，我不曉得該高興還是該難過。

不想細數多久以前就找不到你人影了，天曉得我等得多煎熬；
明天……就是我第１６年的生日了，好想問你──你還記不記得呢？
數十天以前，還笑著跟你鬥嘴的我，並沒有向你提這件事，
因為你總是不忘我的一切，總是這份令我窩心的細膩；
反而是粗線條的我，常常氣得你一張臉繃得好緊呢。
固定每週五或六會聊上一次的我們，已經多久沒有例行這不成文約定了？！
不是我缺席，而是你……

上上個禮拜日，寂靜的晚上我想著：
「你一定是這個禮拜忙考試吧！還是又有什麼特殊活動非參加不可……」
上個禮拜六，闔上敷米漿的書，我自我安慰著：
「會不會今年，你想給我個驚喜呢？」
上個禮拜日，也就是前天的夜裡，心情down到谷底的我寫著日記，
腦袋裡亂七八糟，什麼都不想再揣測了；
模糊了本子上紫色筆跡的硎w，也落得亂七八糟……
我狠狠地嘲笑自己聰明一世，卻糊塗這一時，
明明心知肚明沒有所謂理想的愛情，卻依然失了理智似的嚮往我們的地久天長；
明明看不起為愛凋零的花朵，卻被矇了眼似的心悅誠服地向你俯首稱奴。
到頭來才發現，你並不如我這樣執著，不如我的想像……

胡亂寫了一些不知所云的東西，用力宣洩過之後，
待略羺恕F，亂紛紛的心也沉靜下來了。
我告訴自己，不要戰果還沒宣布就先退出，可能你確實有所羈絆；
既然我之前都能笑著接受你的補假單，
現在也還不到最重要的一刻──生日還沒到呢──，何必自亂陣腳？
我突然也頓悟，好幾次我失去蹤跡，令你牽掛多久、擔憂多深；
雖然那皆非我存心故意，可我連一絲歉意都沒有表露，
你是否也為此不高興過？甚至，像我這樣歇斯底里過……？

安靜地沉思一會兒後，我忽然在牛角塔裡找到明亮的出口了。
兩年的光陰，三百六十五乘以二個時日，
說長其實沒多久，說短也絕非那麼簡單就能辦到，
我不該這麼輕易就動搖我們的連心線才是，
怎麼都忘了自己說過的承諾──
要相信你，相信我們，就如同相信太陽每天都會從東邊升起一樣。
我的眼光這麼獨到，怎麼可能會錯認了你呢，
我應該也要──相信自己才對呀。
你是如此榮幸，讓我甘心被馴服，不可能捨棄像我這樣難得的「動物」的，
否則，你就不是我心目中的「外太空高智慧生物」，也不是「大豬公」了。
一定要相信：我少不了你的傾聽，你一定也少不了我的聒噪。

即使，今年，我將少了你那一句生日快樂，我想，也沒什麼……是不是？！
……我好像，沒辦法強迫自己點頭，怎麼辦？
親愛的大豬公，如果你會捨不得我再為你掉瓷A
能不能……明天不要缺席呢？
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花想容　于2004/11/11前夕